被带下了轮椅,狠狠摔在地上。
“你有毛病啊,”她蹲下来拉他,皱着眉,“拉着我干嘛。”
凑近才发现他呼吸间都是酒气,男人伸手拉住苏倾的衣袖,含糊不清地喃喃:“你终于…肯来看我了?”
“我以为你不想见我才对。”
“你是不是,是不是…”他把这几个字重复了许多遍,眼睛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迷惑,“…不喜欢我了?你厌烦我了,是不是?”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她扯开他的手,起身往后退了一步,胸口剧烈起伏着,“崔目,别借着醉酒说这种话,我会瞧不起你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瞧得起我了?”男人把手遮在脸上,低低地笑了起来,黑发散在雪地上,缠缠绕绕,“你说喜欢我,说我对你不公平,可是苏倾,你对我就是公平的吗?”
“你让我在妹妹和你之间选择相信你,我瘸了腿,又毁了脸,你把我放在这里四个月不闻不问,”他捂着脸,手臂微微颤抖,“我怎么信你?我不是你养的狗,你说一句喜欢就摇着尾巴围着你打转…”
“我是个人,”他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,“你不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的。”
苏倾始终沉默着。
她把斗篷解下来盖在迷迷糊糊的崔目身上,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声音:“算我错了。”
“我都给你认错了,”她动作凶狠地把他架上丢在一旁的轮椅,呼出的大片的白雾,“你就不能像点男人样儿,大方一点,嗯?”
苏倾把人扔在床上,挽起袖子给他擦脸,途中崔目执着地盯着她,眼神里甚至有一点委屈。
“给你擦脸还委屈你了?”她把毛巾扔回水盆,觉得好笑。
“你别走。”他咳了两声,还是重复那句话。
“不走?”苏倾坐在床边,摸摸男人的下巴,隐约的胡茬略略扎手,“不走,等着明早你骂我?”
“我腿疼,”他眯了眯眼,一副听不懂的样子,握住她的手在脸边蹭蹭,“你陪陪我,陪陪我好不好。”
那道伤疤从左边眉骨划过男人高挺的鼻梁,延伸至右眼下方,暗红色的突起横亘在脸上,像一只狰狞的蜈蚣。平日崔目都冷着脸,倒不觉得突兀,现在他表情柔和下来,口气甚至称得上是在撒娇,那疤就显得格外刺眼。
苏倾手指轻轻滑过触感奇异的突起,心想,她是不是险些就见不到这个男人了呢。
“我不走,”她给他盖好被子,侧卧在床边,“睡吧。”
崔目醒来时头很痛,扶着额从床上坐起身,侍从很快送上了醒酒汤,他端起碗,问:“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?”
“公子昨夜酒醉后在院中睡着了,是奴才几个伺候您睡下的。”
“没别的人来过?”他沉默许久,开口问。
“回公子,不曾。”
“知道了,”手中的瓷勺落在碗边一声脆响,他闭上眼睛靠回床边,“你下去吧。”
果然是梦啊。
崔目苦笑了两声,努力把占据头脑的画面甩出去。
怎么会做这样的梦?
别这么没出息,他对自己说,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,互不干涉,各走各路。
你不需要的。那些你都不需要。
男人低头看自己的双手,记得在梦里他用这双手握住了苏倾的手,也许是常年习武的原因,她的手并不像一般女子,虎口和指节处有稍显粗糙的一层薄茧,不过坚定又温暖。
崔目抬起胳膊,在虚空中慢慢描画苏倾的模样,从眉眼到肩颈。他突然意识到在梦里对方从来没有回答过他的问题,动作一顿,原本有些温和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。
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,苏倾?
我还没答应呢。
不许连你也不要我,你不能不要我。
他看见侍从站在门边,神情犹豫,便问:“怎么了?”
“小侯爷进宫了,”对方欲言又止,“今日早朝后说是…想要与陛下结亲…”
崔目胸口一阵闷疼,他攥紧了胸前的衣襟,听见自己说: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“大长公主的孙子,周小侯爷,说要与陛下结亲...”
请收藏:https://m.vvbqg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