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次醒来,却是睡在广内宫自己的榻上。
外面的雨还在浅浅地下着。毕竟是晚上了,凉意也越来越重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。只觉得外面泥土被雨珠卷起的味道,透过远处半敞着的月窗弥漫了上来,让人生出一种说不清楚的烦躁和尴尬。
头已经不像先前那么晕了。身上的无力感也消失得差不多了。只是膝盖那里还是有些生疼。毕竟之前跪了那么久,低头去看看,还有些发肿。然而却是比在文源阁的时候要好得多了。
文源阁……他愣了一愣。他险些忘了,极度的疲劳和紧张之后,他终究还是晕倒在那里了。
她也果然是不肯留下自己的。
他又低头检查了一下,敷在膝上的药膏,入目的颜色和扑鼻的香气都很熟悉。那是地方贡上来的上好的消肿败瘀的灵药。原是给她自己用的。可是他总是调皮,常常不是碰肿了这儿就是磕破了那儿,所以大部分都被他用光了。
他在心里苦笑了一下。如今除了感情,她待自己倒依旧是什么都不会吝啬的。
见他醒了,一旁伺候的人便连忙去了正殿禀报。很快,容千青和温敢言都赶了过来。
见他已经是没什么大碍了,两人便告诉他,是文源阁派人将他送回来的。并且,他们很高兴地告诉他,他的禁足也被解除了,一应守卫都撤走了。
他跟了长公主走的时候,一宫的人都是又是吃惊又是担心的。后来过了好久,他才被送了回来,又跟了人过来传旨说日后他的起居生活一切依宫里规矩正常办理,大家这才知道他虽然受了些伤,但好歹算也是达到目的了。
然而不管是不是发自肺腑的,毕竟面子上大家都是替他高兴的。
容千青起初担心的是他擅自闯进正殿,拦下了皇后和长公主,又跟着去了文源阁,自己便又平白生了个管教不严的罪过,多少是要落下责任的。万一事情不成,依皇帝的性子,指不定又是要怪罪自己的。心里便不由得嫌他多事,怪他莽撞。如今他总算是回来了,而且皇帝不仅没生气,还宽宥了他,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他自然也不好再埋怨他,只得一面替自己庆幸,一面又暗暗嘱咐自己今后一定要多上心。
温敢言显然是最替他担心的人。听说柳臻跟随长公主去了文源阁,他便急得什么似的。一会儿派人去打听,一会儿又去求容千青想主意。
文源阁里外人进不去,没法儿打听那是自然的。况且容千青比他还急。但他明白这事情别人是插不上手的,因此也只能劝他先别着急,两人只干坐着等消息。
好不容易柳臻被送回来了。看着他身上的伤,人又是昏迷着的,温敢言一改往日的稳重,手忙脚乱地指挥着宫侍们扶他躺好、替他擦洗收拾,把容千青看了个暗暗称奇。
毕竟是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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