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搁下木板道。
院落虽小,却五脏俱全。
正屋厢房的布置精巧别致,院子里还有花架石凳,连斫琴的工坊也单独辟了一间出来。沈屹倒是极满意的。
“无妨,这般安静些就好。”他微微笑道,“况且修琴之事又不可叫人知晓。”
“多谢先生体谅,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。若有需要,随时吩咐便可。”
小黄门行了礼,便退了出去。
“先生,修琴之事是否有些勉强?”方吟担心道。
这床鹤舞晴空的状况着实不大好,恐怕一时半刻无法修复,更何况此事若想做成又得从头到尾瞒过太后,她觉得过于危险了些。
沈屹摇头,神情复杂。
他将琴翻转过来,指着龙池与凤沼之间一个模糊的四方小印道:“你看这里。”
方吟凑过去细瞧,只见那印竟依稀是“余安”二字。
“这是…?”她惊讶。
鹤舞晴空若是太后当年的嫁妆,那少说也有近三十年了。沈屹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岁出头,如果说是他斫的,这怎么可能呢?
“这床琴,如今除了我怕是无人再修得了。”他轻轻放下琴,“因为它是我师父斫的。”
沈屹看着琴,似乎感触良多。
“余安,原是师父作为斫琴师的名号。他对自己斫的琴若是极满意,便会印上这个标记。据我所知,有这印记的琴,不过也就三床之数。我亦是未曾想到,会在这里见到其中之一。”
听到这里,方吟也明白了韦大人初见沈屹时为何会那般讶异。
但若不晓内情,又如何能猜到余安先生这名号,并不是从沈屹而起的呢。
只是如今找不出第二个愿意修琴的人,事急从权,韦大人才暂时压下疑惑罢。
沈屹将那块带雷击痕迹的梧桐木板横置于案台,拿起打磨纸开始磨平木刺。
他之前细细看过鹤舞晴空,琴坯的形状就已了然于胸。手执炭笔轻描,不一会儿就勾绘出与原来几乎一致的琴面形状。
“伏羲削桐为琴,绳丝作弦。故而最初,琴便始于桐木。”师父的谆谆教导回响在沈屹的耳边,面前的梧桐木,也渐渐有了雏形。
天色渐渐暗了,沈屹还在工坊里忙碌着。韦大人前后来瞧了几次,他竟全然未曾发觉。
方吟见他专注投入,不忍打断,就默默地替他把灯都点上了。
“你用过饭了吗?”沈屹一边埋头修整,一边问道。
“还没有呢,”她将灯盏放在案台一角,答道,“方才有人送了饭菜来,我放在灶上温着了,想等先生忙完了一起吃。”
沈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全然深沉下来的天空,放下手里的刨子,拍掉自己身上的木屑,道:“走吧,先去吃饭。”
两日之后,桐木终于有了琴的形状。
接下来便是最繁复、也最重要的挖空槽腹,调整寻找最佳音色的这道工序。
开始的几日还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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