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到6小朝喝得酩酊大醉的样子了，她酒量不好，不过是三两罐啤酒而已，她就已经醉得不分东西南北了。
大街上没什么行人，在这个淅淅沥沥的雨夜愈显得冷清，凌晨1点多了，只有夜宵摊还在营业，6小朝从市出来就一直坐在夜宵摊靠里的座位上，她不断给自己灌酒，却不时因为酒水的苦涩，眉头拧成一团。
我在离她稍远的座位坐着，偶尔，风卷着细雨飘落在我肩上，夜深，有点凉。
“你女朋友啊？”夜宵摊的老板见没什么生意，就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，他不时扭过头看几眼6小朝，估摸着是耐不住好奇心，便开口问了我。
“是，是我女朋友。”我掂量了好一阵，才犹豫着这么回答他，我还不敢把让自己的声音传到6小朝耳朵里，怕她听到了受刺激。
不管是几年前，还是多年后的今天，我在6小朝的生命里，总有种无奈的猥琐。
“吵架了？闹分手？”老板接着八卦，边说着，又扭过头看了一眼6小朝，然后又拉低声音问我：“你劈腿了？”
“谁劈腿？我？我又不练瑜伽，劈什么腿！”我连忙撇清。
这话6小朝似乎听到了，她猛地将啤酒罐放在桌子上，出巨响。我和夜宵摊老板都被吓了个激灵，盯着6小朝一动也不敢动。
我以为6小朝会站起身来反驳我，但她却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，接下来就碎碎念地喊着她妈妈，哭得甚是委屈。
我心想着这丫头估计已经醉得差不多了，杀伤力也该偃旗息鼓了，便壮着胆朝她走了过去。
我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坐下，开始了复杂的交涉：“6小朝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？”
6小朝止了抽泣，瞪着我半晌没开口，我以为她还清醒，正想开溜，这家伙却又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：“章星辰，章星辰……呜呜……章星辰……你不要死，章星辰……”
我鼻子一阵酸涩，别过头不敢再看6小朝伤心欲绝的脸，她哭得像个孩子，好似在她身上生了最委屈的事情。
那年，秦佳宓告诉我说，6小朝过得很好，当年在高中生的事并没有对她造成伤害，我失落之余，也是庆幸的。可眼前的6小朝，却让我一阵手足无措。
她或者，没有忘记我，只是时隔多年，岁月在我们之间划下了一道鸿沟，我有心想要越过它，却再不能像当年那样不管不顾了，我缺席过，没有资格再跑到6小朝的世界里横冲直撞了。
我在6小朝的世界里，没有优先权，在我决心走进6小朝的心里之前，我想给她足够的时间和力量，拒绝我。
“你不要哭了，好不好？”我轻声哄着6小朝，轻轻擦了她脸上的泪水。我忍不住自嘲，堂堂章星辰，也只敢在6小朝意识模糊的时候，这样肆意靠近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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