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校录取南孙念预科,她选了七科,决定拿文学士。
蒋太太叹口气:“你好生考本市的大学,叫老人家掏钱送你出国,决无可能。”
南孙吐吐舌头。
她的夏季还是假期,大帮人相约去看戏吃冰,出门时也会遇见锁锁回来,有小轿车接送,南孙的异性新朋友见到锁锁,不约而同地,都会得不由自主地一怔。
都问:“那是谁?”
“我表妹。”
“看上去比你略大。”
南孙开学前一星期,锁锁说她找到地方搬。
“搬到什么腌臜的去处?”南孙不舍得她。
“你来看。”
地段并不太好,但还算是住宅区,地方也干净,房东是一对年青夫妇,刚结婚,分期付款买了这层公寓,又觉吃力,于是租一间出来,三个人都早出晚归,根本没有人用厨房。
南孙去作实地观察时,小两口刚下了班,恩爱得无比,穿一式的球衣裤,搂在一起看电视。
锁锁的房间已付了定洋,并且摆着几件家私。
她转过头来看着女友。
“日本人借给我的。”
南孙不出声。
衣柜里全是花花绿绿的衣服。
锁锁又说:“样板。”
南孙觉得蹊跷,但没有更妥善办法,于是默不作声。
朱锁锁终于搬离蒋家。
蒋太太一直送出来,“朱小姐,外头住得不舒服,尽管再回来,自己家里一样。”
南孙觉得目前做得十分得体,深明爱屋及乌之理,非常感激。
算起来,锁锁一共在蒋家逗留了五个月。
她一走,区家便差人来找。
蒋太太理直气壮地应付那声势汹汹的壮汉。
南孙当夜大哭一场。
蒋太太说:“疯了,有什么好伤心的。”
南孙呜咽地说:“……她没有一个自己的家。”
蒋太太也恻然,过一会儿说:“你放心,那么能干的女孩子,相貌又好,会得窜起来的。”
开学时南孙做了新校服,买了新课本,无忧无虑做其预科生。
身边少了最好的朋友,差天同地,于是拼命缠住工余的锁锁。
她老说累,没有空,要加班,有应酬,多种借口加在一起,她们一星期也见不了一次。
南孙惆怅的同母亲说:“不知她怎样了?”
蒋太太笑,“她一走,你祖母也少个说话的对象。”
“对对对,现在逼我背四大福音。妈,你知道我,国文考不好就是因为怕背书,现在百上加斤。”
南孙的父亲说:“连荃湾都要盖住宅房子了,已涨到两百块一呎,还会往上升,今晚非同老太太开谈判不可。”
“可是那种地段……”
“在盖地下铁路你懂不懂,四通八达,方便即可,中层阶级实事求是,不计较空排场。”
南孙听不进去。
班上多了三五个插班的男生,使女校轰动起来,本来举止豪爽的蒋南孙也不得不略略注意到仪态。
她同锁锁通电话,“我好不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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