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氏名下有九艘油轮,二十二艘改装货轮,总载重量二百五十万吨,船上日常用品,皆交由南孙代办,伊立定心思不收回佣,即使是一个仙。
南孙没有告诉小章,她的老板是朱锁锁。
章安仁老觉得南孙和这一类型的女子走得太近不是明智之举,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。
这一阵子,他们见面次数越来越疏,聚脚点通常是南孙寓所,幸亏有这样一个地方,否则小章更提不起劲,一上来他通常喝啤酒,看电视新闻,也没有多大胃口吃饭,就在沙发上盹着。
他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。
南孙觉得他们仿佛是对结了婚十二年的老夫老妻。
一天傍晚,章安仁灰头灰脸到来,不知受了什么人的气,也不说话,只是灌啤酒。
南孙不去理睬他,只顾看卫星传真新闻片断。
跟全市市民一样,她看到那位著名的夫人,在步出会堂时在阶梯摔下,跌了一跤。
南孙的反应可能比一般人略为惊愕,她向前欠一欠身。
章安仁也看到了,电视重播慢镜头,他问:“怎么一回事?”
南孙笑说:“不该穿高跟鞋,这半年来,我发觉只有球鞋最安全舒适。”
章安仁问:“我们俩怎么了,最近像没话可说。”
“苦苦创业,说什么呢?”
“好久没细细看你。”他拉住女朋友的手。
“皱纹都爬出来,不看也罢。”
“工作是你自己挑的,怨不得。”
南孙笑,用遥控器关了电视机。
三个星期后,蒋家出了大问题。
蒋先生手上抓着的房子无法脱手,牵一发动全身,南孙这才发觉他白玩了几年,赚下来的全部继续投资,手上空空如也,像玩魔术一样,连本带利坑下去不止,还欠银行一大注,每个月背利息便是绝症。
南孙受召回家,看见她父亲如没头苍蝇似满屋乱钻,脸上浮着一层油,气急败坏。
母亲躲在房间里,倒还镇静,默默吸烟。
“祖母呢?”
“礼拜堂去了。”
“这里头有没有她的钱?”
“西湾镇一列四层都是她的。”
“要命,快快脱手也不行?”
“谁要。”
“割价出售呀。”
“小姐,还用你教,已经跌了三成,半价脱手还欠银行钱。”蒋太太声音却很平静,“银行在逼仓。”
“怎么会搞成这样子,”南孙瞠目结舌,“照说做生意至多蚀光算数。”
“投机生意与众不同。”
南孙用手托住头,房间死寂,她可以听到母亲手中纸烟燃烧的声音。
过很久她问:“怎么办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妈,外头乱成一片你晓不晓得?”
“怎么不知道,牌局都散了,茶也不喝了,说来说去就只得一个话题,就是最好立刻走。”
这时候蒋先生推门进来,“南孙,现在我们只有一个法子。”
南孙看着父亲灰败的面孔。
“你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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