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东乐安,汉王府内。
侧妃李秋棠所居的西福殿书房内,李秋棠怀抱琵琶,手指轻抹,曲音缥缈。朱高煦靠在圈椅之中半眯着眼睛,一只手在腿上轻轻拍打着节拍与曲调相和。
忽然,李秋棠手指渐止,曲音骤停。
“怎么不弹了?”朱高煦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。
李秋棠唇边浮笑,直起身子将琵琶放于书案之后,伸手便推开窗子。于是,一阵微乎其微的“咕咕”声便传了进来,她双手合拢放平,一只白鸽竟悄然落在她的手上。
她笑意吟吟,手捧白鸽轻轻抚着它的羽毛,又凑在它耳边低语了几句,好像是在与久别重逢的老友闲话家常。而坐在一旁的朱高煦显然有些不耐烦了,伸手在桌子上重重叩了两下。
“知道了,急什么?”李秋棠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,随即解下缚在鸽子腿上的布条,恭敬地递给了朱高煦。
朱高煦打开一看,不由眉头深锁。
“王爷,情况如何了?”秋棠上前问道。
朱高煦将手中的布条丢给她,秋棠美目一扫,“他已经起程了?”
“想不到他居然走水路?应该是归心似箭策马狂奔才是,怎么会突然改走水路呢?”朱高煦背着手在房内慢慢踱步。
“信使不是说了吗?前些日子他在南京抢险时被砸伤了,说是受了内伤,好像还咳了血。自然是受不了车马的颠簸,所以才改走水路的。”李秋棠手执一柄团扇,为朱高煦轻轻扇着。
“走水路?还是有些想不通,难道是对本王有了戒心,怕经过咱们山东的时候路上不太平,所以才走水路的?”朱高煦眼中寒光四射,从李秋棠手里夺过扇子用力扇着。
“王爷!”李秋棠神色肃然,“事到如今,不管他走水路还是陆路,我们唯有双管齐下奋力一搏,再不可犹豫摇摆了。”
朱高煦目光如鹰,直勾勾地盯着她,像是要射入她的心房。
“这是您最后的机会了!”她秀眉高挑,凤目中寒光逼人。
朱高煦犹豫再三,“好,咱们就兵分两路。让夜鹰通知隐居在庙岛的那些倭人,就是海上飞过的一只鸟儿也不能给我放过。”
“是!”李秋棠又问,“那陆路呢?”
“陆路?”朱高煦笑了,“那个宝贝呢?养了这么些日子,该她登台了。”
“月奴?”李秋棠似乎一怔,“真的用她吗?王爷不怕她又会是一个权妃吗?”
“她?”朱高煦收敛了脸上的笑容,目光中是隐隐的杀气,“她是一只狼,不会因为喜欢上一只羊而改去吃草的。”
“哦?”李秋棠仿佛有些不信。
浩瀚的水面上,波澜微起。
夜色中,一艘官船高挂风帆疾速前行,船舱内丝竹雅韵,一袭白衣的俊秀男子独自小酌。门外,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“爷,添点热茶吧!”是朱瞻基身旁的近侍太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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