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月15日,都德郊外。
浅灰色的云层让天空彷佛触手可及,吸进肺部的空气冰冷又潮湿,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吃火锅出一身汗,把骨子里那股潮气逼出去。
可吕息没有蘸着麻酱涮羊肉片,一是财力不允许,二是时间不允许。
现在他穿着得体的黑西装,脸上佩戴银色面具,手里撑着黑伞,正把一捧洁白的花放在墓碑前。
这是个新坟,从地里掘出来的泥土带着褐色的湿气,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墓碑,上面没有任何文字,只是画着寄居蟹,草率得就像孩子的涂鸦。
但这并不是什么孩子们的游戏,而是一场葬礼。
在前不久那次行动中阵亡的暗鸦成员——寄居蟹的葬礼。
组织里有代号的成员都出动了,全是黑西装撑伞,站在触手可及的天空下,只有牧师唱着空灵的藏歌,让逝者得到安息。
“愿序列保佑你。”
牧师右手按在左胸,所有人一起鞠躬,简单的葬礼就此结束。
暗鸦的成员们在葬礼结束全部散去,他们那些经过易容的面孔上,虽然没有太多表情,但眼里还是流露着不易察觉的哀伤。
每个人的心头彷佛都笼罩着浅灰色的云,沉重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“下雨了。”不知道是谁轻轻说了一句。
吕息从伞面中探出头,数以万计的雨点从天空掉落,牛毛般的细雨滋润世界的每个角落。最后盖满了那些干燥的泥土,给悲凉的葬礼画上了圆满的句号。
“愿你得到安息。”他轻声说。
不久前的那个梦,好像成真了,虽然不是孩子们围着墓碑,但暗鸦的成员不也是孩童时代走过来的吗?
吕息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,忽然觉得下雨之后温度降低了,他有点冷,瘦削的肩头微微抖动。
这次是寄居蟹的葬礼,下次是谁的?林语?还是他?
死亡是多么遥远又陌生的一个词语啊,偏偏它就在你的身边,如影随形。
“别看了,走吧。”白狐轻轻拍拍他的肩膀,“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,可惜寄居蟹看不到我们建立新秩序的那一天了。”
“嗯。”
这是暗鸦成员的临时聚集,来得快散得也快,在雨势尚未迅疾的时刻,人几乎走光了。
吕息没看到猎鹰的身影,他下意识地回头,正好看到孤寂的背影站在墓碑前,鸟鸟的青烟飘向雨幕。
“猎鹰大哥他……”
“想不到猎鹰也会多愁善感对不对?”白狐回身远眺,“在你的印象里,我们只是一群冷血的罪犯,对不对?”
吕息被这句话挤兑得有点囧,还有点羞涩。其实这还真是他的刻板印象,今早接到出席葬礼的通知时,着实吃了一惊。
“不怪你,这种偏见是人之常情。”
白狐大度地对他笑笑,扭过头并肩与吕息在雨中漫步。
“我希望有一点你能记住,暗鸦是个冰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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