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看了她很久。
久到令他产生了两人能够一直这么下去的错觉。
久到他差点就忍不住脱口而出:“看在你牺牲了自己胸部的发育为阿银存钱买草莓牛奶的份上,阿银我就勉为其难地对你负责好了。”
差点。
幸好只是差点。
可惜只是差点。
——“阿银,一定要活着回来。”
——“啰嗦,你以为阿银是谁啊?当然会活着回来,绝对会活着回来。”
最后,他遵守着诺言回来了,但那个说好了会等他回来的家伙却不在了。
他在这遍布荆棘、堆满同伴尸骨的道路上奋不顾身地领头奔跑,蓦然回首时,却发现那个总是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的家伙不在了。
在他的身后,除了令人绝望的黑暗,什么都没有。
什么都没有。
……原来一个人痛得狠了,是连叫都叫不出来的啊。
明明痛得满地打滚,眼眶却干涸得犹如自己荒凉死寂的内心,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。
明明痛得撕心裂肺,颤抖着挪动嘴唇,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,像是缺氧的鱼一样,仅仅是呼吸都要竭尽全力,更别谈痛哭出声了。
葬礼他最后没有去,更何况那实在称不上是见对方最后一面。
由于大火的关系,大部分的尸体都被烧得面目焦黑,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。再加上战事紧急、人手缺乏,丧命在那次敌袭中的人都只能葬在一起草草了事。
对于他来说,不管是草席一卷就此埋入土坑中也好,还是以帝王之礼风风光光下葬也好,死了就是死了。葬礼的形式根本毫无意义。
——“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他突然间很想笑。
笑得前俯后仰、上气不接下气、涕泪横流。
等他反应过来,嘴角就已经像是自己有意识似的弯起漫不经心的弧度。
即使内心千疮百孔、血肉模糊,他也能够和平常一样和同伴插科打诨、嬉笑怒骂。
但军中却再未有人提起矢野悠奈这个名字。
啧,他看起来像是那么脆弱的家伙么?队里的家伙哪一个都是,总摆出那副僵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,好像下一刻他就会像纤细的麦秆一样折下,连桂那个蠢材都表情不对劲。
“银时,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。”
某次从战场杀敌归来之后,桂曾皱着眉头语含担忧地如是劝道。
也不想想他究竟是为什么才这么拼命的。
还不是因为最近攘夷军中每况愈下,战事越来越吃紧,胜利也开始向敌人那方倾倒,他才会如此不顾一切拼命杀敌,每次爬回到营地都像是从血里捞出来似的。
……就是这样。仅此而已。
有时候他会恍惚地觉得,自己其实已经死了。
死在那个尸横遍野、血流成河的战场上,但却因为专心斩杀敌人而并未注意到。
因为临死前也一直疯狂地挥舞着手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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