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进入血肉的噗嗤气音断断续续,名叫老于的男人仿佛一个被扎破的气球。
不论男生怎么喊,陈萝都仿佛听不到一般。
力气大得惊人。
像是要把天捅个窟窿。
干瘦如猴的男人一边喊救命啊,救命啊,一边捂着伤口求饶,“放过我吧,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,我也是走投无路……你舅舅不肯借钱,我拿什么翻本,要翻本才有活路啊……你们女人干什么不是干,这条路你妈都能走,你怎么不能走?我不一样,我老娘都七十岁了,只有我一个儿子,只有我一个……儿子,不要杀我啊……”
男人的声音由大变小,很快就不喊了。
而陈萝也在温热黏腻的血海中清醒过来。整张床,被染红,像是吸满水的海绵,挤一下就会往外流。
看清眼前的一切,女孩扔掉刀,瞬间泪流满面。
单薄狼狈的身躯抖个不停,牙齿咯噔咯噔打战,杀人的寒意直入骨髓,而后凝固的血液奇迹般重新在身体奔流——
这都是她干的吗?这个人死了吗?
“我成功了吗?”陈萝喃喃自语,有些疯魔,像在看许一暗,又像是什么都看不到,“成功逃脱了吗?”
那日离家出走,女孩终究没有跳河的勇气。她跟着嗓子都喊哑的表弟回家,表示会接受林日新这个生父。
紧接着志愿填报。
她明明和家里说的好好的,和白旭山说的好好的,和老师说的好好的,可是却什么都没写。
她的未来。
所有人都在乎。
只有她不在乎。
女孩离开学校,联系老于,凭借虚无缥缈的几句话,就跟着男人一起去岑县找陈爱美。
她想问问妈妈。
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她?为什么要生下她!
可惜生母没找到,可怜的女孩走入了人生最大的陷阱。
老于是个赌棍,藏在落魄和穷困中“翻本”的执念,让他无恶不作,起了逼良为娼的心思。
从火车下来,到被强拉进这家偏僻的足浴店,陈萝突然明白——命运来了,命运无可挣脱,终于降临了。
就像邻居们说的那样,她是她妈生的。
婊子生婊子。
她以后一定会走上陈爱美的老路,靠身体过活。
“我成功了吗?”
成功反抗命运了吗?
女孩乌黑的发全是干涸的血块纠结。
雪白的肌肤也不能幸免,毛孔染上淡淡的充满罪的红,就连眼中都有血。她似在笑,脸上却全是泪。
地狱里的女修罗啊,你在想什么呢?
许一暗脱下衣服,套在女孩满是血点的脸上,蒙住了琥珀色的眼睛。轻抚头顶逆长的发旋,他说,“不要看。”
“暗。”陈萝站起来,踉踉跄跄摔到地上,因为眼睛被蒙住于是只能跪在地上到处去摸,“许一暗,许一暗……许一暗许一暗许一暗……”
我成功反抗了,是不是也能重新找回你?
你在吗?
她一时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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