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给晏清手上上了一遍冻伤膏,郭佳的手就被染成了一片血红。
咬牙忍了片刻,郭佳终究还是开了口,“觉得疼就喊出来,没什么丢人……”
郭佳一抬头,话突然就梗在了喉咙里。
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添了一层青灰色,没有本没有血色的唇此时被咬破,在惨白的面色上点上一抹嫣红。
若非那张脸上还不住地渗着细密的汗珠,她都要当那是一张纸糊的面罩。
见自己抬头看着她,那紧咬着唇,面目都有着扭曲的人,却还逞强地扯出个笑来,唇瓣微动,却还没能说出话来就又抿紧了。
“看不下去就别看,处理好你手头的事。”
最后还是红妆在晏清身后开了口,“别把眼泪鼻涕糊到将军伤口上,增加发炎的几率。”
被她这么一提醒,郭佳才发觉自己泪落了满腮。
看一眼丢了染血的短刀,紧锁着眉毛捏起了针线的红妆,郭佳猛地转开了脸,用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,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继续为晏清的手上药,耳边却又听红妆放软了声音问,“要先睡过去吗?”
吸了吸鼻子,咽下喉头哽咽,郭佳抬头朝她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却不自知的笑,“我陪你一起扛着。一开始就这样说好了的,你如今是嫌我累赘了?”
亏他还是晏清长辈,这说的什么话?好像笃定了晏清要不行了一样。
最后还是秦慕蓁先把话问出了口,“救得过来吗?”
五六双眼睛全落在诊脉的大夫身上,见他眉头紧锁,所有人都吊着一颗心。
但郭佳却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,抿着唇一言不发,只手脚麻利地端水换水,帮红妆给她清理伤口,上药包扎。
但此时晏清手脚被冻伤,都上了药用绷带裹着,后背更是受伤最重的地方,一时间竟没有别的办法能帮她散去体表的热。
但郭佳却反捏住了她的手,摇了头,“日后定然还要经历比这更凶险的事,也定然还要见比眼前更惨痛的情形。若处处逃避,还能做成什么事?”
这种情况,本来要再用同样的方法擦拭手脚、后心,效果才最好。
郭佳刚把烧得迷迷糊糊的晏清叫醒喝了药,秋桑也带着大夫和秦慕蓁赶了过来。
绕是如此,当最后处理完所有伤口,晏清整个人却也大半裹在了绷带里。
晏清扯了下嘴角,似有些无奈。
郭佳手里的动作一顿,却反被晏清握住了指尖捏了捏。
虽是这样说着,但她却也明白这没可能缓解什么,只是防止晏清忍不住,无意识咬到舌头罢了。
驿馆里躺着的伤患也不止晏清一个,因而这退烧的药一直在灶上熬着。
在秋桑将大夫找来前,采薇先送来了退烧的药。
预料中的最麻烦的高热,终究还是没能避免。
看着晏清身上即使绷带裹了半身,也依旧裸露在外的道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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