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中穆来辅奏筹边要略,谓今之扼腕边事者,惟辽左是急……”
一句话还没念完,朱翊钧便挥手打断道,
“科道官论边事,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,他们写来不嫌烦,你就别再念来教朕烦了。”
张诚小心地笑道,
“这一封奏疏说是议边事,其实也是支持皇爷开海的。”
朱翊钧神色不动,道,
“哦?这开海竟能同边事联系到一起去?”
张诚看着奏疏回道,
“这穆来辅在疏中道,辽之危,不在外虏之凭陵,实在内地之残耗,辽夙饶沃,其民鸷悍,迩以蹂躏饥馑之故,日就衰弱。”
“如欲救之,莫如严海运,以足食;核贪冒,以足兵;开原宁远之间,堑濠堙谷,以控其出入;金复海盖之处,设兵议饷,以壮其根本。”
朱翊钧点了点头,道,
“他说得这些却是不错,发下兵部罢。”
张诚见皇帝态度坚决而明确,自然连连应是,不敢怠慢。
待朱翊钧将一盘枇杷果吃得所剩无几之时,张诚终于变了变这副惟命是从的态度。
只见他轻轻地搁下奏疏,用带了一点儿犹豫和试探的口吻开口道,
“皇爷,奴婢有一事……”
朱翊钧以为张诚是想让司礼监插手还未建成的轮船招商局,于是头也不抬地冷声道,
“有事就说。”
张诚轻声道,
“皇爷,四皇子病了好几日了。”
朱翊钧停下了吃果子的手,
“太医去看过了吗?”
张诚道,
“慈圣老娘娘和中宫娘娘已经派了好几回人去看过了。”
张诚的意思显然是要皇帝亲自去看一看郑贵妃和四皇子,朱翊钧却心想,万历十六年的中医连人体解剖学都还没发展出来,能治得好朱常治的病才奇怪了。
虽然历史上的朱常治的确是一岁病殇,但此刻朱翊钧回想起自己刚穿越来时,郑贵妃挺着孕肚同自己有说有笑的欢喜模样,不禁便心软了一分。
郑贵妃就是那种很容易令男人对她心软的女人,这一点可能比当年的李太后都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“既然太医院的太医治不好,就让西洋来的医士去试一试罢。”
朱翊钧斟酌着道,
“不如让乳母把四哥儿抱出后宫,朕宣来范礼安给他瞧瞧,说不定能起些作用。”
晚明的西洋传教士能治病并非只是传说。
晚明“圣教三柱石”之一的李之藻就是在万历三十八年重病之时,受到利玛窦的精心照料,用西法为其治疗,这才在病愈之后决心受洗入教,甚至遣散家中众妾,以表对天主教教义的尊重。
张诚听了却有些发愣,
“这……这未免……”
朱翊钧笑道,
“怎么?朕都准了,难道贵妃还能硬是捂着四哥儿不许给洋人去瞧?”
张诚讪讪道,
“奴婢就是觉得这洋教士未必懂医术,即使侥幸懂那么一点儿皮毛,又哪里能比得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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