翊坤宫里隔着奶娘的怀抱看了那新生儿一眼,接着与王皇后商量着颁布了些赏赐,便起身说要去向两宫太后请安。
一边几个同皇帝和皇后一起等待郑贵妃生产的后妃们自然无有异议,只有王皇后温声道,
“我听说潞王还在慈宁宫,晌午一到就陪着慈圣老娘娘说话呢,皇上去了倒并无不可,咱们却都是要避嫌的。”
王皇后和李太后、陈太后一样,是整个后宫里为数不多的、能对皇帝自称“我”的女人。
朱翊钧应了一声,在随侍太监的搀扶下站起了身,
“既如此,那就朕自己一个人去罢。”
说罢,不等王皇后再开口,朱翊钧便宣布摆驾去了慈宁宫。
比起万历皇帝的三宫六院,朱翊钧更自信与潞王相处。
潞王朱翊镠是万历皇帝的同母胞弟,两岁时就受封为王,自小就受尽了万历皇帝和李太后的纵容和溺爱。
虽然朱翊镠在万历十年时便已大婚,但他并没有按照明朝亲王出府成婚即议出藩的惯例立刻就藩。
历史上他要到万历十七年才就藩河南卫辉府,万历十五年的潞王朱翊镠才十九岁,还在京城和皇宫内外活蹦乱跳。
朱翊钧走进慈宁宫时,朱翊镠正拿着一副西洋叆叇镜要献给李太后,
“听说老娘娘的眼睛近年是越发得花了,连佛经读得时候久一些都支撑不住,臣在宫外,见新兴地拿犀牛角和水晶制成的叆叇镜倒是有意思,比玻璃和象皮做成得好,老娘娘不妨一试。”
李太后笑得欣慰,
“我眼神还好,就是年纪大了比不得从前,轻易不能费精神,难为你还想着我。”
朱翊钧就是在这时进入了屋内,朱翊镠手上还拿着叆叇镜,一见他来了,忙不迭地就要起身作揖,
“皇兄。”
朱翊钧先向李太后行了礼,尔后才朝朱翊镠应道,
“四弟来了?怎么不先遣人告诉我一声?”
李太后替朱翊镠回道,
“郑氏产子,我想着你惦记她,就没遣人去知会你。”
朱翊钧笑了笑,慢慢地坐了下来,
“那怎么先遣人同皇后说了?”
朱翊镠笑道,
“为了避嫌嘛,臣要是冲撞了后宫女眷,那些言官不又得弹劾臣‘窥视宫闱,目无王法’了?”
朱翊钧先赐座让朱翊镠在李太后身边原来的位置坐下,又笑道,
“是吗?朕怎么没见着这些弹劾的奏疏?”
朱翊镠将叆叇镜放回了镜盒里,
“因为皇上有心纵容着臣啊。”
朱翊镠笑嘻嘻地道,
“否则司礼监不早把那些弹劾臣的奏疏递给皇上了?”
朱翊钧心想,没想到这个朱翊镠还挺有自知之明,
“朕可没纵着你啊,是老娘娘纵着你。”
朱翊钧也半是玩笑地道,
“言官御史的话朕也不是全然不听,万历十一年你大婚分府的时候,礼部本来要奏请百官赴潞王府上行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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